1.司马光是北宋时最有名望的大臣之一,他是陕州夏县(今山西夏县)人。他的名声,从幼小的时候已经开始传开了。据说他七岁那年,就开始专心读书。不论是三伏天,还是数九寒冬,他总捧着书不放,有时候连吃饭喝水都忘了。他不但读书用功,而且很机灵。有一次,他跟小伙伴们在后院子里玩耍。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,有个小孩爬到缸沿上,一不小心,掉到缸里。缸大水深,眼看那孩子快要没顶了。别的孩子们一见出了事,吓得一面哭喊,一面往外跑,找大人来救。司马光不慌不忙,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块,使尽力气朝水缸砸去。“砰”的一声,水缸破了,缸里的水流了出来,被淹在水里的小孩也得救了。
这件偶然的事情,使幼小的司马光出了名。东京和洛阳有人把这件事画成图画,广泛流传。
2.司马光与《资治通鉴》。
司马光家世代为宦,父亲司马池为宋仁宗宝元庆历间名臣,官至兵部郎中、天章阁待制,一生以清直仁厚享有盛誉。司马光受家庭熏陶,笃诚好学。7岁时,“凛然如成人,闻讲《左氏春秋》,即能了其大旨”,从此,“手不释书,至不知饥渴寒暑”,15岁时所写文章,时人称之“文辞纯浑,有西汉风”,20岁时中进士甲第,可谓功名早成。但他并不以此“矜夸满志,昆明于物,如谓大下莫己若也”,而是豪迈地提出:“贤者居世,会当履义蹈仁,以德自显,区区外名何足传邪!”这些话反映了青年司马光的胸怀与胆识,立志以仁德建功立业,不求虚名。因此,步入仕途后的司马光,继续广泛深入地学习,音乐、律历、天文、术数无所不通,其中最用心力的是对经学与史学的研究,尤其对古籍阅读极广,考察极细,可谓通习知晓,烂熟于胸。他随读随作札记,仅26岁一年所写读史札记,便多达30来篇,就中萌发了删削卷帙浩繁的古史成一部编年体通史的著史想法,以方便阅读,而更为深沉的动力,则是封建政治的需要。
司马光通过编纂史著,从历史的成败兴亡中,提取治国的借鉴,“使观者自责善恶得失”。以“鉴于往事,有资于治道”而命名为《资治通鉴》。
《资治通鉴》的编写,大致分三个步骤:首先,排列丛目;然后,编写长编;最后,删改定稿。一、二两步,在主编司马光指导下由助手完成,第三步则完全由主编一人完成。全书的发凡起例由主编拿出后,编写过程中的具体方法和原则,司马光强调了以下几个方面:
第一,严格的选材。丛目、长编的取材尽量广泛,提出“宁失于繁,毋失于略”,所选史料内容则着重在国家兴亡、政策得失、君臣道德等方面,目的在提供治国借鉴,反映生民休戚。这样,所收史料除正史之外,诸如稗官野史、百家谱录、总集别集、传状碑志等总数不下300多种。长编长达6500多卷,3000多万字。
第二,精心的考异。只有真实才有价值,只有有价值才能具备借鉴作用。任何史家著史都要对史料进行考异,而司马光除将考异所选史料收入正文之外,又将各种不同的说法和鉴别理由加以逐条说明,著成《通鉴考异》30卷,与“通鉴”一起奉上。由于考异中“抉择幽隐,校计毫厘”的严谨态度,大大增强了史著的可靠性、真实性,“通鉴”以信史著称,离不开“考异”的辅翼作用。而这种著史方式,为后世史家沿用,清代以考证史实见长的乾嘉学派,正是沿着这条路子发展起来的。
第三,编制目录。《资治通鉴》记载了16个朝代1362年的史实,是一部总计294卷的长篇巨著,为翻检方便,于修史同时编写《通鉴目录》30卷,我国古代编年体史书因按年纪事,故没有篇目,不作目录,只是以年检索。司马光突破这种旧例,分三部分将年表、帝纪、历法、天象、目录、举要、索引集于一块,开创了编年体史书多功能目录的新体例,使“通鉴”体更臻于完善,将我国的历史编纂学推进到了新的水平上。
第四,完善史体。编年体记事简明扼要,但受时间限制使史事拖沓割裂,不易反映全貌。司马光注意吸收纪传体的优点,为交代前因后果,大量采用连载、主载、附叙、追叙、补叙等写法,带有以事件为线索组织材料的性质,表现出突破编年体,酝酿纪事本末体的趋势,对南宋袁枢编纂《通鉴纪事本末》一书,有启迪先导之功。这一改造,使古老的编年体例焕发了新的生命力,后世仿作接踵而起,形成了一个从古至今的编年史书系统。这一系统中,《通鉴》以通史成书,便于“探明变化之由,寻求演变之迹”,与唐宋以来社会上“主通明变”的思潮相吻合,也与“资治通鉴”的目的相一致。
第五,加工贯通。集体写书,由于手笔不同,风格各异,容易产生割裂驳杂的现象,但《资治通鉴》的语言风格如出一人之手,浑然一体,毫无雕琢弥缝的痕迹,这正是司马光精心改编和加工的结果。有着深厚文字功底的司马光,尤长于叙事,款款写来,原委了然,文字优美而质朴,格调古雅浑厚而又简洁晓畅,真可谓别具匠心,自成一体。有许多场面和人物描写,已成文学史上的名篇,而大型战争如赤壁之战,淝水之战的叙述,更是脍炙人口,引人入胜,超越了所有其他史书的记载,成为历史散文的上乘。
第六,撰写附论。我国史家借论赞以寓褒贬劝诫之意,已成传统。司马光在《资治通鉴》一书中附论,不仅数量多,而且篇幅长。全书附有180多篇,80多篇援引他人之论,其余全为亲手撰写。所论多为治乱之因、君臣之道,是在以往所写史论与奏疏基础上,因史事而发挥,就时事而议论。字里行间,充满着匡辅的诚意和情感,寓褒贬臧否于其中,体现出因事劝谏的良苦用心,无论是民族问题还是用人原则,都针对现状提出了革除弊政的历史借鉴,具有一定的理论和现实意义。更具匠心的是,这么多的附论,与《资治通鉴》的内容取舍编排,竟是这样的浑然一体,成为贯彻“资治”这一著史目的的点睛之笔。翔实、体例精善、叙事生动、议论深刻、文风质朴的史学巨著终于完成了。主编司马光所耗费的心血是难以估量的。
实际上,《资治通鉴》的著述意义,已远远超过作者的本意,它不仅为统治者提供“资治”的借鉴,也给全社会提供了借鉴。近千年的历史证明:《资治通鉴》已与《史记》一样,被人们并称为史学瑰宝,广为流传,教益大众 |